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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公晦(一)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一二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二三
某在都下,为林自知赵计院诸士友留讲贯,至七月末,始出都门。
八月初,经严陵,又为使君郑寺丞留学中讲说,不觉度两月日。
都下时,颇闻浙间年来象山之学甚旺。
杨慈湖、袁祭酒为陆门上足,显立要津,鼓簧其说,而士夫颇为之风动。
及来严陵山峡间,觉士风尤陋,全无向理义者。
才有资质美志于理义,便落在象山圈槛中。
缘土人前辈赵复斋、詹郎中者,为此学已种下种子。
赵、詹虽已为古人,而中辈行有喻、顾二人者,又继之,护卫其教。
下而少年新进,遂多为薰染。
其学大抵全用禅家意旨,使人终日默坐,以求本心,更不读书穷理,而其所以为心者,又却错认人心指为道心之妙,与孔、孟殊宗,与周、程立敌。
平时亦颇苦行,亦以道学之名自标榜,乡闾时官多推重之,殊无一人看得破者。
自某到学,亦都来相访,议论不合,遂各屏迹。
其少年后生有可教者,未欲绝之,屡邀来说话,而陷溺固蔽之深,更说不入,竟亦希行疏立,不复相亲。
日间所与讲贯者,只是系籍习举业诸生,志趣虽凡,而意向未杂,圣贤要义,与之明白剖析,旬日后却多有感动警发,嘉叹歆慕,以为平生所未闻。
多有议论播在人间,得以正人心,辟邪说。
邦人至是,始晓然识破邪正二路之由分,知圣贤实学渊源之所自来,而觉渠诸辈都是沙门党类,非吾徒者。
其间亦接得三四后进,专心一志,有可造道成德之望。
十月初九,始离严陵,到莆,而仙游陈宪又专书邀过书院,留与令嗣伯澡相聚。
此后生甚不易得,数年来极是办得做钻仰工夫,甚恳切专笃,已识路脉不差,将来必大有可望者。
温陵诸友甚悬望,其经过而未暇及者,准拟开春和暖,始克辞归。
稔闻真侯抚字之政甚切,斯民得安田里,颇有生生之乐。
自三十年来,士夫不复有此念,视民端如禽兽,摧剥残贼,不复顾恤,今乃见此仁慈恻隐之实,薰然如春风和气之发育万物,令个个有苏醒意,千里生灵,何其幸邪!
李公晦(二)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一二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二三
喻黄堂前日欲相延入学讲《西铭》,固已参商无及,然亦良感其不外。
但此等文字,亦须稍识路脉者,方可与警发而起其向慕之心。
有如污世流俗举子,素颠迷于利欲,而厌薄理义者之前,且得开示以邪正大分,而明白其入德之门,然后徐徐进以圣贤精密之功,非可躐等。
骤与之语此,而强聒之,恐未必有丝毫之实益也。
李公晦(三)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一二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二三
所示《近思录》并林子武之说,良启益。
按此跋意自平正,于理无咈者。
向闻先生亦曰:「四子,六经之阶梯;
《近思》四子之阶梯」。
子武不以为然,乃欲读《四书》,只参考此录,使互得以发明。
似此言者,彼只据先生已解之《四书》理义已明白者而云云尔。
若据古《四书》本文,非先有得乎此录,四先生之说,则亦将从何而入?
而孔、孟所不传之秘旨,亦将从何而窥测其蕴乎?
先生所解《四书》之说,亦自四先生之书得之。
而此录则四先生之要言所萃,今令学者先读之,使知道统之复续,实有赖于四先生,而起尊敬师慕之心,然后循序渐进于孔孟之门,自当不迷其所趋,亦何疑乎?
李公晦(四)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一二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二三
外日承访及临漳诸坛壝事,此间旧只有社稷坛一所而已,自先生至,始添创风雷、雨师坛二所。
已将民间常用尺子,躬按遗址,画为图三纸。
大抵社稷坛在郡治之坤位,以春秋社日祭;
风师坛在郡治之艮位,以立春后丑日祀;
雷雨师坛在郡治之辰位,以立春后申日祀。
执事者,并以郡中十名内吏人充,既又借得郡中印本淳熙编类祭祀仪式,内有坛壝制度及礼器尺样,与民间常用之尺合,并检先生所作《鄂州社稷风雷雨师坛记》参订之,丈尺又不相契,未详其如何?
若非匠者制造有出入之讹,则恐先生别有所据而然耶?
此仪式之书,乃朝廷颁降,年间所按以行事者。
泉之公库,必亦有之,试取一阅之可见也。
陈伯澡李公晦往复书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一六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二八
泉人寄吾友与李公晦往复书,三复,为之慨叹。
平昔于吾友所以切磨讲贯,不拘粗粗细细,是说几多话矣,而吾友所以钻研考究,为之勤勤恳恳,是用几多功矣。
而此书乃茫然无定主,何耶?
默而不言则无以救其偏,言而不白则无以释其疑,欲意之白又不免费辞。
且廖丈病学者妄谈高远,无圣贤切己工夫,遂令其须将《语》《孟》卑近平实处,身体心验,以求受用。
此教人循序著实,是发明一义。
然圣人之道,不离卑近平实者,为是亦至论也。
愚以学者散漫无统纪,遂令其入德之始,先就穷格下功,而必须真知此为人发蒙进步,又是发明一义,然非臆见杜撰,实按《大学节目,亦至论也。
二义虽若不同,合而言之,在廖丈所谓卑近平实者,亦岂不必真知而可体之以受用;
而愚之所谓穷格必真知者,亦岂穷高骛远之谓?
大要亦不外乎切己人事之近,如为臣真知止于敬,为子真知止于孝之类,虽天地万物皆有理,乃人事通贯后馀力之及亦姑以参订吾之理而已,而非其本也。
所谓理义精微,须重重入细做工夫者,亦岂求玄求妙于离形绝物之表?
亦不过即切己人事之近者,而密察之。
如敬里面多少事,岂一致恭足以为敬?
孝里面多少事,岂一致爱足以为孝?
是则二义之实,固未尝相反也。
然愚之所谓「真能知则真能行,行之不力,非行之罪,由知之不真切」者,乃就穷格一节说个尽头,兼与行相关之效云耳,非是只教人专务致知而不必力行。
而吾友领去,反认以为必待知至后方去力行,又以为只要知得,便自能行得。
若然,则《大学》从诚意而下许多节目,都只束之高阁,不用著工夫,可谓大失其旨矣。
不知吾友平时所孜孜穷格求真知者,知何事耶?
即面前至近至切,意不知著功夫使之诚,心不知著功夫使之正,身不知著功夫使之修,家不知著功夫使之齐,是大昏暝者,更以何事为真知耶?
壬申五月之书,丙子六月之书,及严陵《用功节目》讲义与《贯斋记》,所以谆谆属意于知行两节,亦已苦口矣,何荒忽莫之省耶?
大抵圣学以力行为主,而致知以副之。
以力行为主,则日日皆是行底事;
以致知为副,日间讲究,皆是所以达其行,彻首尾无容丝发间。
要之,以极至而论,知与行其实只是一事,不是两事。
凡以知行为两事,或分轻重缓急者,皆是未曾切己真下功夫,徒猎皮肤之故耳。
真切己下致知功夫者,念念每与行相顾。
知得如是而行不去,便就步头思所以窒碍如何,而求必通之故,则知益精细,而所行益缜密,真切己下力行功夫者,步步每与知相照应,行得如是,而不知其理之所以然。
节目必疏,率不合圣贤之成法。
须知其理昭昭在前面,则行去便无碍,而所知益清澄。
知始终副行,行始终靠知,正如行路目足相应,目顾足,足步目,无顷刻可偏废处。
乾九三发明「知至至之」与「知终终之」二节,示人以进德居业,始终条理之方。
然合而观之,知至、知终,皆致知之属;
至之、终之,皆力行之属。
今于始条理,以知至为主,而必继以至之;
于终条理,以终之为主,而必继于知终之下。
知与行,终始常相依,而不能相离,则圣人精密之意可见矣。
丙子六月书,譬瞽者不用目视,而专靠足履,则寸步决不能前;
跛者不用足履,而专靠目视,则又空劳望想,决无可至之处。
其意亦可谓精切,与《易》非有异旨,而忘之,何耶?
至病理义重重,入细真知之为难,未得以力行,乃欲据见成明白无可疑者,且把来做身心受用,得尺守尺,得寸守寸,渐立一定家计,恐纸上钻研,终无所依据。
是何于理求玄妙之过,在己失疏阔之甚,为差误之至此耶?
即此便是蹉过多少难得底日月,空缺多少合做底工夫,宁不半间半界,若有若亡,如在风波汹涌中流耶?
其读《语》、《孟》之法,廖丈令先看《集义》,诸家之说各有落著,方将《集注》玩味,谓文公亦是从诸说中淘来做《集注》。
然此盖未成《集注》时读书之法也。
文公本先觉大才,又早于儒宗传心正统,得之有素,故可从诸家说中淘来做《集注》。
兹可以常法论,今幸已有《集注》为学者准程,何可放缓作閒物,且复循旧辙,责常情以先觉之事?
世恐必有明睿之才,可以如文公之法,但愚未之见。
只据愚以鲁钝之质言之,决不敢若是之泛。
先须专从事《集注》为一定标准,果于是复熟餍饫,胸中已有定见,然后方可将《集义》诸家说来相参较,仍以《或问》之书订之,方识破诸家是非得失,瞭无遁情,而益见得《集注》明洁亲切,辞约而理富,义精而味长,信为万世不刊之书。
非是禁人绝不要看《集义》与《或问》之书也。
故凡以读《集注》为可缓,及虑其枯涩无浃洽意者,皆是未得《集注》中趣味而然。
使果得其中趣味,日夜不能去手矣。
若吾友向来于《集注》微言至论,却草率过了,而《集义》诸家之偏旁閒慢者,却苦思研究不休,实枉工夫,为可惜。
何为不自省觉,反以切磋之言为讶之?
有真学问须有真切磋,有真切磋然后真理义出焉,真德业成焉。
若「与点」一段议论,又难与初学者道。
且点意见极高明,而实不外乎日用人事之近,非洞见道体不至此。
而其所以然者,惟程夫子识得破,而文公发得出,甚醒学者眼。
且廖丈说涵养后事,而谓涵养之理在里许,不可分前后作两截,不是徒含糊作此大言以包之,而实于曾点程朱旨趣根原未能洒落融彻,学者若未晓此,则姑涵泳以俟他日,何可强钻之不得,反过以为疑乎?
所谓别寻一个光辉底物,为收藏之说,此正文公摘出异端心腹隐疾,以警学者。
而世儒多不免此,凡其穷高极远、求玄语妙者,皆是坐此病,吾儒所谓高远,实不外乎人事卑近,非穷诸天地万物之表;
所谓玄妙,实不离乎日用常行,非求诸空无不可涯之中。
故精义妙道,须从千条万绪中串过来,方为精妙之实;
盛德至善,须从百穷九死中磨出来,方为盛至之实。
观六经《语》、《孟》所载,何尝有一悬虚之说?
考孔、颜、曾、孟相传,何尝有一过分之事?
语其所以为教,则循循有序,下学上达,然亦非谓专务下学便自能上达,亦非谓只务下学而上达便在里许。
盖其始须从下学,工夫至到,然后可以上达。
于是而著上达工夫,则冰融冻释,自不劳馀力,至是方真知上达只在下学中,而下学真所以为上达之地。
彻上下、本末,真为一贯者,是则下学之功不可缓,而上达之志不必急,下学之事未易致,而上达之境不难造。
但学者自信,不过不肯安心循序用功耳。
如吾友此全书之旨,首以廖说卑近为厌,既又以专就人事理会为隘,以道体渊微为念,以天命于穆为叹,以理义愈穷愈深安有尽期为患,以原头未莹为恐。
所谓须穷究其根原之大端,又恐不能即得其根原之大端;
所谓要向上深去理会,所谓上达工夫急切不能放下,所谓此心大有迟疑而不知所据。
凡此等云云,却是求高远玄妙之意多,而平实用功之意少;
驰心上达之意急,而循序下学之意缓。
愚不知其果为何也?
今请平心放下,审思平日讲贯意旨之正脉为何如,而就实用功以副之,勿支勿离,则尚庶几其复之不远,而不堕于迷复凶矣。
凡言语须活看,自古圣贤,有就一节说话,方发端而未竟者,遽从而偏执之,则必至于差。
伊川初谓心指已发而言,及与叔反覆问难,有此固未当之说,而兼明体用之全,至此已说得圆而尽矣。
后来五峰不知何为又反错认心指已发一句,乃专以性动为心,门徒复从而实之不肯改,其失旨之害,可胜叹哉!
至若公晦所答似矣,然不审人发言本指,而遽立说以取胜,岂平心当理之论乎?
如谓廖丈之说,重于行而轻于知,则是厌卑近而骛高远,以沮学者之就实;
谓愚之说重于知而轻于行,则是恶真切而事鹘突,以沮学者之进步。
皆是未曾切己、真著致知力行功夫,只见知、行为两事,而不见其相关系之密处。
谓圣贤之言,不必著意扶撑,著意于左则偏于右,著意于右则偏于左。
然此说流弊,必至使学者于所当为之事不敢深著十分功夫,只于中骑墙,即这边五分,又那边著五分,都要平匀无偏,然后为得也。
缘渠质软弱,以骑墙为便。
在泉幕,正遇真侯乐善而好受尽言,乃反讲学务骑墙,而不必是非之太白
论事务骑墙,而不必义利之太分;
行政务骑墙,而不必诛赏之太明;
与人交务骑墙,而不必善恶之太察。
熟此一线路,而不自知其为病痛之不小也。
其读书,谓廖丈先《集义》而后《集注》为得先师之遗训,且如先于一说,随其意之所在,以验其通塞,复于众说求其理之所安,以攻其是非,此乃先师教人于文义有疑,而众说纷错者,其法当如此读,何尝指说须先读《集义》而后读《集注》也?
果如其说,则于《集义》将以何为准?
若何而可以判通塞、决是非乎?
请愚专看《集注》为准的之说,乃为精力记识之弗强与夫夺于事而鲜馀力者言之,然则精力记识有馀,而又有暇日者,只得迂从诸家之泛览,而不必太快于正逵直道之适乎?
谓先考诸家而折衷于《集注》,犹手挈天下之物,而取正于规矩准绳,然未识规矩准绳为何物,乃欲挈天下之物而取正之,吾恐必错认方者为规,圆者为矩,平者为绳,直者为准矣,若何而可得其正?
所谓规矩准绳与所取正之物,岂不作一场没理会乎?
盖先读《集注》而后考《集义》,为先约而后博,然博学详说,将以反说约也,之两言,又岂非先于约中已有定准,故可博学详说不为之流,因得以观其会,而复反来归之约乎?
末说世儒窃禅师之绪馀,以为别有一物,明迥超物表者,固当麾之门墙之外。
凡吾徒之略于事而亟于闻性天道者,亦不可不戒。
然渠门下乐与缁黄来往,而又好观《楞严经》解,则恐其看他必不破,必亦未能脱此圈槛也。
有如论「明明德」至「莫非天命流行」一节,及末梢论「见虚」「见实」二条,则却平正无病,有补于学者,亦不可以不知也。
李国录方子 南宋 · 陈宓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五八、《复斋集》卷一三
某窃以春序将半,时雨佑浃,恭惟某官燕居里闬,盛德在躬,神物介助,台候动止万福。
某自顷乡中辱车从迂顾,得接诲色,温乎其容,论议劲正,且辱索鄙语。
不揆么么,直以枉斐抵突宗匠。
虽爱助之诚甚少,而僭越之罪,人皆论不可逃,退而忸怩者数日。
尺书久缺,益用怅仰。
去冬到官,忽从杨丞人拜受十一月所赐书,乃知大贤胸度固与人殊,而士友昔以为罪者,可付一笑。
及昨闻直道不容,而相訾之徒,至无一事可言,乃为怪妄之论,上欺君父,此岂门人所当办,亦见公议未尝可诬,适所以增盛名耳。
自惟庸谬,久荷教爱,宜以一书通诚,而寄居则不能寄书,到官又以事夺,遂为谦眷所先,感愧莫喻。
此郡不谓凋瘵至此,诸邑之赋三十馀年在,郡输各已下县,独顺昌正官未到,某即还之。
去岁苗米,五等户通减二分,第四、五等又各减一分,盖郡记未有可准,拟欲蠲放,不得如志。
而十三年旧欠万五千缗,到官之初屡悉先蠲免,此却实有少及民,其它深愧不能多减。
承谕杨丞,初闻其能和药疗民病,颇为之喜,徐考其绩,不理为甚。
此邑不输州赋久矣,岂敢取其百千之月解。
盖民讼曲直倒置,吏相朋为奸,揆之于理,宜在沙汰之列,徒以其短才无他过,母老远官,又俸入不继,姑令安旧职,而委事于挕官辅监,此亦岂他得已哉!
新宰又闻在都下未归,恐闻风退缩。
但某归其赋贷,其纲本宽,其赋入若尚不可为,断无是理,但恐新宰别有所疑。
辅稍通晓,然资浅且轻,邑人未必服其令,殊以为窘。
某屡欲拜书,缘投身朱黝,不觉稽滞,真情吐露,尚幸照亮。
泉州李推方子 南宋 · 陈宓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六二、《复斋集》卷一七
《书》曰:「惟圣罔念作狂,惟狂克念作圣」。
传曰:「道德何常之有,蹈之则为君子,违之则为小人」。
是知君子不可以一善名,一日怠,可不畏哉!
李公晦紫阳先生久,尽得其道,佐大府治,千里蒙福,归将羽仪于天朝也。
凡邦之士与游从之旧,咸徵言以自警。
莆田,不鄙庸陋,下问及焉,因诵得于师友者渎告之,抑又有说焉。
世谓君子足以胜小人,犹水足以胜火也,使君子不尽其道,则是以杯水救舆薪之火。
况戒谨之功不至,义利之辨不明,舍己徇人,昧几忘勇,则小人之名将归诸己,又何胜负之敢云。
公晦行重有感焉,于是赘为之书。
送徐舜辑(父果斋,出入信庵中斋之门) 宋末元初 · 陆文圭
彦霖父子魏公客,持国之兄招不得。
豪华落尽漳水流,主人眠石扃醉白。
天倾地坼古今愁,浣花穷杀老参谋
窗寒雪压灯昏夜,门静虫吟叶落秋。
平生故人渺江浦,谁往省之遣宗武。
惜哉赤白两洪崖,敢道交情弃如土。
回舟蘋浦思依依,空忆桃花鲚鲙肥。
竹西骑鹤不可去,西州万里将安归。
南山之阳木已老,南山之阴木尤槁。
不信春风吹不苏,珍重岁寒宜自保。
李果斋所书郑伯元诗后 南宋 · 真德秀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七二、《西山文集》卷三四、《西山题跋》卷一
予与公晦为僚于泉山,二年之间,于学问文章源流几亡所不讲,独罕言诗,意其未暇属意也。
公晦仙去已七年,始于其弟耘叟处见其手写郑伯元诗及登太白坟所作,用功之深乃如此。
然则诗之外,其所未言者岂少哉!
坡公谓吾于与可知之者盖亡几,其不知者不可胜计。
某于公晦亦云。
耘叟笔力超拔,甚似其兄,见之如见公晦,令人怆然兴九原之悲云。
绍定庚寅十月甲子西山真某书。
李公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七九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二九
别纸或者以为乡来封赠、奏补、磨勘之属,皆已引用次对恩数,今日不当反有辞避,远近知识所说亦多如此。
而熹鄙意窃谓前此供职讲筵之日,带此职名,便合受此恩例;
今年已罢讲职,则自不合带此职名,便不合受此恩例。
前日之受,今日之辞,彼此一时,自不相须。
设使前日为不当受,则今日只有改正纳还,岂可却因已尝误受而终遂其非之理?
至于所谓已罢讲职,不当复带侍从职名,则其理亦甚分明,但人不察耳。
且如侍郎给舍班皆在待制上,及其补外,则往往止带论撰职名,如近日邓舍人是也。
岂可以其在内尝任侍从差遣,而补外亦必待带侍从职名乎?
尝试屏去一切利害之私而平心以观之,则此理晓然,不难知也。
李公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七九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二九
两请既皆不遂,不免再告鄙意。
休官尚可少缓,而辞职不容不力,正与诸人之见相反。
然又未知今此果能遂此志否。
累书所喻,得所未闻,然事已尔,无可柰何,只得任之耳。
试后去住如何?
乡里虽穷寂,然却无闲是非,亦可乐也。
李公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四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
所喻数条,苏氏远虑之说只是譬喻,未必专以地言。
谋道一章,若取旧说,则二语为复出矣。
兼又有以学求禄之嫌,恐不若今文协而义精也。
知及仁守之说则是,但此亦泛言,如云知之非艰,行之惟艰,古之圣贤亦未尝无此戒也。
恕之示义亦佳,先儒训诂直是不草草也。
正思所言,览之令人感叹。
偶其乡人有在此者,当转致其家也。
至之一族被扰非常,极可念。
渠近日讲论尽精细,但前日忿不思难,生此事端,累及无辜,为可恨耳。
闻其敌近日遣人四出捕缉,有来此登门寻觅者,惜不及知,不得收缚送官耳。
近日章、徐、皇甫、黄商伯四章各出何人之手?
幸密批示。
李公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四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文学典卷一七七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六九
墓铭前已为令叔言之矣,若无此虑,岂敢辞也。
子约之亡,深可痛悼。
不知诸公能因此事恻然于中,尽还诸迁客否?
如其不然,舂陵之请适足为祸,亦尚未见复之,当即作书以力止其行耳。
近日苏子曰、任德翁文字当已见之,宜春之诟,至今未知,此近事之鉴也。
李公晦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七四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五九
所喻四说,往岁在彼固皆闻之,只是欠却明理,其说如东坡所谓不以火点终不明耳。
说《诗》近修得《国风》数卷,旧本且未须出,甚善。
李公晦二首(没于辰州 其一 122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五言律诗 押齐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不会苍天意,令君死五溪
少曾游洛下,晚乃相胶西
白首尊师说,丹心对御题。
悲乎成底事,路远客魂迷。
李公晦二首(没于辰州 其二 122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五言律诗 押麻韵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洲边三亩宅,有竹有梅花
岂不堪名世,何如勿起家。
身才著朱绶,州谩出丹砂。
渺渺重湖外,悲风咽暮笳。
访李公晦山居1222年 南宋 · 刘克庄
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邵武市邵武
乌洲在桥北,我仆云路迂。
语仆尔何知,彼有高士庐。
问樵得处所,林樾尤扶疏。
脩竹仅万个,古梅非一株。
小畦植蔬果,复有沼可渔。
下马式篱藩,摄袂循庭除。
不闻鸡犬声,茶烟起庖厨。
伊人道义富,岂比山泽臞。
萧然蓬蒿中,尚友泗与洙。
古来连云第,翕赫众竞趋。
渐台暨郿坞,变灭才须臾。
圣门不朽事,乃属陋巷儒。
愿君长保此,是亦颜之徒。
跋李耘子所藏其兄公晦诗评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五七二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九九、《后村题跋》卷一
昔韩、欧二公病六朝五季文体卑弱,于是各为一家之言以变之,不独一时学者从风而靡向,使徐、庾、杨、刘诸人及与二公同时,亦必北面竖降矣。
今举世病晚唐诗,犹欧阳之遗意也。
然徒病之而无以变之,苛于评而谦于教,独何欤?
公晦颖叔论近人之诗详矣,窃意公晦所谓冲淡淳古之趣、颖叔所谓和乐之音,可以变,可以教,而余偶未之见也,君其为余访焉。
李公晦(一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九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六
来教谓喜怒哀乐属于人心为未当,必欲以由声色臭味而喜怒哀乐者为人心,由仁义礼智而喜怒哀乐者为道心,以经文义理考之,窃恐不然。
朱先生《中庸序》云:「人心发于形气之私,道心原于性命之正」。
形气在我,如耳目鼻口是也;
声色臭味在物,岂得以发于声色臭味者为人心乎?
朱先生云「虽上智不能无人心」,今以由声色臭味而喜怒哀乐,则是圣人未免于逐物也,而可乎?
谓由仁义礼智而喜怒哀乐者为道心,则《乡党》一篇委蛇曲折,焕乎其文章,莫匪由仁义礼智而发也,曷为而以道心为惟微乎?
人指此身而言,道指此理而言,发于此身者则如喜怒哀乐是也,发于此理者则仁义礼智是也。
若必谓兼喜怒哀乐而为道心,则理与气混然而无别矣。
故以喜怒哀乐为人心者,以其发于形气之私也;
以仁义礼智为道心者,以其原于性命之正也。
人心道心,相对而言,犹《易》之言器与道、《孟子》之言气与义也。
人心既危而易陷,道心复微而难明,故当精以察之,则喜怒哀乐之间皆见其有当然之则;
又当一以守之,使之无一念而不合乎当然之则,然后信能守其中而不失也。
似此可谓大段明白,未审高明以为如何?
更幸详以见教。
李公晦(二)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三九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六
真丈所刊《近思》、《小学》皆已得之,《后语》亦得拜读。
先《近思》而后四子,却不见朱先生有此语,陈安卿所谓《近思》四子之阶梯,亦不知何所据而云。
朱先生以《大学》为先者,特以为学之法,其条目纲领莫如此书耳。
若《近思》则无所不载,不应在《大学》之先。
至于首卷,则尝见先生说其初本不欲立此一卷,后来觉得无头,只得存之,今近思反成远思也。
以故二先生之序皆寓此意,亦可见矣。
今观学者若不识本领,亦是无下手处。
安卿之论亦善,但非先师之意,若善学者亦无所不可也。
孔门教人只说博文约礼,至子思首言天命之谓性,孟子首言性善,是或一意也。